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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熙载的合于时宜、因时制变的美学观(3)

2017-03-17 10:25 来源:范文站 人气(0) 范文站fanwenzhan.comRSS订阅 

先看不同正所以同。

不要以为注重时,注重变,就是一味地强调不同。其实,变与不变,同与不同,是相互依存的。刘熙载的思想很辨证,在强调变、强调不同的同时,也强调不变、强调同,而且这个不变的同特别耐人寻味:文之道,时为大。 《春秋》不同于《尚书》,无论也。 即以《左传》《史记》言之,强《左》为《史》,则噍杀;强《史》为《左》,则啴缓。 惟与时为消息,故不同正所以同也。 (59)按常规思维,与时为消息,结论应当落在不同上,但刘氏却推出个所以同的结果来,而且是不同正所以同,也就是说,正因为不同,才有了同。不同为什么能见出同?这个同的内涵究竟是什么?刘氏的《艺概》是游艺约言,没有作专门的具体解释和阐发。

王安石在为变法辩护时,也曾提出过惟其不同,是所以同的理念,而且阐发得相当透辟,可以参照:圣贤之言行,有所同,而有所不必同,不可以一端求也。同者道也,不同者迹也。知所同而不知所不同,非君子也。 夫君子其故欲为此不同哉? 盖时不同,则言行不得无不同,惟其不同,是所以同也。 如时不同而故欲为之同,则是所同者迹也,所不同者道也。 迹同于圣人而道不同,则其为小人也孰与哉?世之士不知道之不可一迹也久矣。圣贤之宗于道,犹水之宗于海也。 水之流,一曲焉,一直焉,未尝同也;至其宗于海,则同矣。 圣贤之言行,一伸焉,一屈焉,未尝同也;至其宗于道,则同矣。 故水因地而曲直,故能宗于海;圣贤因时而屈伸,故能宗于道。

①王安石也是从时不同,言行不得无不同出发,推导出惟其不同,是所以同的结论。并由此认为:不同者是迹,同者是道;迹不同是必然的,道相同是必须的;如果时不同而迹相同,那就是不能因时制宜,也就无所谓道;如果时不同而道亦不同,那就意味着水流不宗于海而泛滥成灾,社会没有纲纪而礼崩乐坏。如果不考虑道的具体内涵,王安石的见解还是颇中肯綮的。

一代有一代的文艺,一代的文艺有一代的特点,这是不同;每一代的文艺都在变化,都要因时制宜,都要协调一体,和而不同,不同要和,不齐之中,流通照应,必有大齐者存(162),只有一在其中,斯能用夫不一者也(87),这就是同。世间的事物错综复杂,变化多端,但变化中只有不变者存,那就是变化永存,变化的规律永存,这就是不同中的同。刘氏把这个同视作通理:一事有一理,万物共一理;专尚通与专尚别者,皆蔽。 (12)显然,这个通理,就是个别中的一般,特殊中的普遍,个性中的共性,就是普适理念,就是道。道,在老子那里是天地万物的本源、本体,但在刘氏这里,一般都是指向共同性、普遍性规律。通理就是共同规律、普遍规律。因时制宜本身就是通理,故而也就是普遍规律,也就是道。

那么,怎样的道才是通理呢?刘熙载强调君子时中。刘氏经常说到一个中字:直而温,宽而栗,贵中而已矣。 (45)敬和,皆离中字不得。 (45)礼乐之道,中而已矣。 (44)有万世无弊之道,中是也。 (29)这个中,就是中道,即中庸之道。《中庸》云: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。又说:中庸乃执其两端,用其中。《朱熹章句》云:中者,不偏不倚,无过不及之名。又说:过则失中,不及则未至,故惟中庸之德为至。刘氏特别崇尚中庸之道,在他的着作中,随处可以体会到他以中道理性化解并超越极化思维的地方。于是,他重复了先哲的话:君子而时中。 (42)时中二字,最早见于《易·蒙》:蒙亨,以亨行,时中也。《中庸》云:君子之中庸也,君子而时中。朱熹《中庸章句》解释说: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,以其有君子之德,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。盖中无定体,随时而在,是乃平常之理也。君子知其在我,故能戒谨不暏、恐惧不闻,而无时不中。这就是说,由于中无定体,随时而在,所以须随时以处中,无时不中。由此可见,时中,就是因时制宜、随时随地地恪守中道。

把因时与用中统一起来,不仅要因时制宜,而且要随时处中,这就使时为大具备了道的理性自觉:其一,时中是趋时,趋时则须变通,穷则变,变则通,通则久;其二,时中即是坚持中道理性,反对偏激,反对极化思维,努力稳定而持久地由坏向好的方向转化,由低级向高级发展;其三,将两者结合起来,时中就是强调对立统一与多元融合的中和之美,就是在和而不同、动静适度中追求和谐理想。这无疑是文之道,时为大观念中可以而且应当随时随处体认的基本理念。

在刘氏看来,这个时中是至变,但实质上也是至常。常字在刘氏笔下也多次出现,如:道只是个常。常必合对待流行者以观之。遇盈谓盈,遇虚谓虚,遇消谓消,遇息谓息,难以知常矣。 (41)常言即是至言。 (34)常语易,奇语难,此诗之初关也;奇语易,常语难,此诗之重关也。 (101)道只是个常,这个常,有普遍之意,又有长久之意。朱熹所说的,随时而在、平常之理,强调的就是道的平易一面、普遍一面。然而,道虽然因时而变,无定体,但它又是不同中的同,作为规律,它又常常在、始终在,所以它又是长久之道。常道就是普适之道,长久之道。如果偏于一隅、一极,或随俗而消长存亡,那就不是常道。常言即是至言,这个常言,是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的结果,是只有经过从常(平常过话)到奇(精心雕琢)、再从奇到常(本色天成)的长期磨练过程,才可能达到的言语至境、艺术至境,所以称至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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